“不可能有这种原因。”缘苗极为苦涩地摇头,试图想挽救困她造成的伤害“主人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方便。”
“方便?”吴晓彤难以置信地重复一次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有什么样的婚姻会以方便来做结婚的理由?如果冀发觉他爱著绿苗才遣忘了与她文定之事,那情有可原.但方便?
绿苗摇了摇头,半晌不语。
这么说来,绿苗目前是冀的妻子,然她是冀的未婚妻,该来接机的人却没出现,倒是让他的妻子来,而对这般荒谬的场面,吴晓彤也紧跟著摇了摇头,无法了解她不在台湾的时候,绿苗和黑翔冀间发生了什么事,但情况已不如她当初走的时候那般单纯。
诡满的气氛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,相对于机场匆忙的人群,吴晓彤静静地瞅著她,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“绿苗,你愿意把冀还能我吗?”
见绿苗依旧静默不语,答案悬浮在半空中,却又那般明白,吴晓彤暗忖,倘若走了四年要求再将旧情人还给自己,是自己的自私,而绿苗的自私则是她该归还的时候,却又无法真心真意地说出口,因为,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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黯然地瞪著桌上的离婚协议书,绿苗紧绞著纤若玉葱的指尖,苦涩已弥漫至不可收拾的地步,但她明白,若不面对事实,等到事实自动地找上门时,她只会伤得更深、更重,永远也填补不了心中存在的伤口。
接过晓彤姐的机,她在回程的时候多绕了点路到事务所,领取那一份她应该办的离婚协议书。晓彤姐已经回国了,而她,也该退回自己的位置,不再因她过分的私欲伤害晓彤姐,她只是在晓彤姐不在的时候纂夺了该属于晓彤姐的位置,其实,她一点也没有资格。
开门的钥匙声慑住了绿苗的身躯,四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恐惧过黑翔冀回家的时候,她总是听到钥匙声后满心欢喜地去迎门,让他进入她心中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小家庭。
然而,城堡崩毁了,开门的声响俨如由冥府拖著锁链而来的无常,紧锁著她无法动弹,胸口疼痛得无法喘息。
“小苗?”整个房子是暗的,黑翔冀随手打开手边的开关,一时间温暖的灯光盈满室内,也照亮了僵坐在沙发上的纤小身影。他缓缓地走到她身边,顺手将公事包放在她身侧,毫不思索地搂她入怀“天色暗了,为什么不开灯?”
天色…暗了吗?呆坐在沙发上,她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时间的流逝。绿苗头一次不再抗拒身躯任何渴望地转身回搂著他,用力之剧令黑翔冀暗暗心凉。
“怎么了?”讶异于地竟对他流泄出如此多的情绪,黑翔冀揽住她因用力过剧而颤抖的身躯,一方面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,另一方面则暗喜她的依附,他缓缓地抚著她及肩的发丝,语气中漾满柔情“小苗,有话别自己瞒著,把你的困扰和我分担。”
“翔冀…”指尖陷进他挺直的背脊,那份她无法割舍的温暖几乎令她落泪,但她强梗著喉中的呜咽,明白这强健的臂弯和柔情将不再属于她,该还的总该还,她因贪恋而强占著不放。
在她封闭的世界里,她的身心全部都是他的,然而他从来不是属于她,她只能紧紧地抓著那一个部分的连系,告诉自己她所得到的已经超乎她的本分太多太多,多得让她不能太过沉迷。
绿苗深深吸了口气,鼓起她平生最大的勇气在他怀中轻喃了几声,而后将声音汇集成意外清晰的一句话“和我离婚吧。”